拖了一個月的更新（艸）

建議BGM：大海原與大海原NE2出現過的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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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項：
★大量腦補＆自我流歪曲解釋
★含微量復活卡＆官方對戰台詞設定
★有點虐

OK的話！GO！

β

阿貝爾在身旁入睡後，傑多進行了跳躍。

這一次，和在現世時因為自己的死亡導致的時間跳轉有點不同。因為星幽界的一切幾乎是他親手創造的，所以全部打掉重來，也只是一個意念間的事。

只是當星幽界的景物化為一片混沌，正當遵循著最初形成的步驟再度重生之際，傑多彷彿聽見周遭環繞著「她」的笑聲，瘋狂而尖銳地響起。

浮在半空中的他猛然一驚，睜眼看去，腳底的世界彷彿包圍在一片火焰中，灼熱而晃眼，帶著說不出的陰森氣息，在眼前跳動著，透明的火舌張牙舞爪地朝天空伸展，似乎要將他扯進那片火海中吞噬殆盡。

然後耳邊響起「她」的聲音。

——這是背叛的代價。

他眨了眨眼，彷彿雜訊被逐漸清除，空蕩蕩的星幽界再度清明起來，最初的石造宅邸，以及最初那一小片熟悉的風景呈現在眼前。

一切都和傑多第一次來到星幽界時的情形相同，剛才倒轉時間軸時發生的那一段火海干擾似乎只是被遺忘在另一個時間軸的錯覺。

像在虛無世界時遇到的人形熱霧似的。

雖然後來發生的一切證明了虛無世界讓他惹上了麻煩，但現在擔心也是無謂的。傑多憑著上一次的記憶，在空白的空間之中，重新建造了這個世界應有的一切風景。

最後他回到暗房準備沉眠時，「她」也同樣在原地準備召喚預計第一批復活的戰士。他問了同樣的問題，「她」的回答也像上一次一樣，帶著冰冷且不容質疑的威嚴，似乎最初的異常只是他的錯覺。

就像對他曾背著她做了什麼一無所知一樣。

傑多落在隊伍的最後面，和其他戰士們一步步前進的同時，也謹慎觀察著由自己製造出來的場景。這是一個以過去某座美麗城市為藍本的戰場，雖然城市已經荒蕪，過去的光輝被時間和戰爭磨損殆盡，現在戰士們經過的，只是一座龍群盤據、巨大頹敗的廢墟而已。

走在前方的嬌小人偶轉過頭，用玻璃珠製的眼球看了他一眼。

「等下換你上。」

她靜靜地說。

「嘖，真麻煩。」他看著前方的阿貝爾和阿奇波爾多，絲毫沒有往前走的意思，兩人也用奇妙的眼神看著他。

「先上了。」阿奇波爾多淡淡地說，舉著槍走到了前面。

人偶不置可否，於是阿貝爾也只是用有些費解的眼神多看了他一眼，跟著便將注意力轉回前方，拔出劍準備接替阿奇波爾多上陣。

傑多靠在一截石柱上悠閒觀戰，雙手在腦後交疊，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

「還是不想使用力量嗎？」

人偶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邊，仰頭看著他。

傑多不為所動。

「靠他們就夠了，不是嗎？」

「我可是優先回復了你一個人的記憶呢！」

人偶淡淡的語氣中有點譴責的意味，看著前方奮戰中的兩人，傑多沒心沒肺地聳肩。

「這樣好了。如果他們都倒了，我就出手，只要其中一個還能打就不算。」

「你每次都這樣說。」

這次傑多在星幽界醒來的時候，本能地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和之前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奇怪的預感。在現世，每一次度過了一個難關，跳轉到熟悉卻又未知的時空時，也會有那樣的感覺。

睜開眼睛，是戶外的新鮮空氣，流動的風和微微的血腥氣息，自己不在暗房。

「傑多？」

眼前出現了阿貝爾的臉，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聽見阿貝爾的聲音，其他人也跑了過來，另外兩張陌生的面孔，還有一個矮小的人偶，全都帶著驚奇的表情，定定地俯視著他。

他才發現自己沉眠在一個箱子裡，越過那些將他挖掘出來的人，他看見一棵高大的樹，還有陌生的天空。

「……這是哪裡？」

「這裡是忘卻之島，歡迎加入我們。」

人偶告訴他。

但傑多很快就發現了有什麼不對。

雖然在「她」的干涉下，他失去了現世的記憶，但是來到星幽界，發現了「她」的計畫並且倒轉時間重新來過的記憶卻記得清清楚楚。

他應該是在暗房被召喚，和其他戰士一起前進才對。但這一次，傑多甦醒的地方卻變成了忘卻之島。其他的戰士，已經在沒有他的狀態下打通了一大片地圖。

跟在出來解任務的戰士中，回到宅邸的路上，傑多冷眼瞧著前面和利恩談笑的阿貝爾。

上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時，戰士之間的記憶是兩兩相對應的，每個人都能認得出和自己生前具有聯繫的人。傑多也記得自己第一次在暗房甦醒時，阿貝爾也是和人偶一起，帶著驚訝又開心的表情認出了他，恢復記憶時阿貝爾也和他在一起，在他接受碎片露出怔忡神情的瞬間抱住他。

但這次，阿貝爾雖然像是認得傑多，卻沒有什麼額外的情緒表現，也並沒有和他進一步搭話的意思，彷彿他們過去就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打過招呼就算代替敘舊了。

在自己沉眠的這段時間，一定有什麼東西被修改過了。

心懷戒備的傑多不再像從前那樣和眾戰士接近，他總是冷眼旁觀著，檢查著這個世界有可能在他構築之後被侵入竄改的任何細節。儘管他總是拒絕在任務中出手，甚至說出了不想復活這種彷彿刻意激怒人偶的話，但人偶還是特別偏愛他，總是不斷讓他優先回復記憶。

這次甦醒，恢復記憶時已經不需要阿貝爾在場了，而那些記憶對他來說只是更加確認了自己曾碰觸到了一個醞釀中的陰謀，而醞釀它的人不希望自己插手干涉。

遠方飛龍拍動翅膀時捲起的氣流讓他們周遭的廊柱遺跡紛紛崩塌，經年的石灰粉塵在空中爆散開來，惡劣的視線中只看得見遠方阿奇波爾多和阿貝爾一前一後地對付著那些正從陰影中不斷冒出來的龍人。

人偶走到前方，指揮著兩人的行動，而傑多則站在不遠處，眺望著這座已經成為戰場的遺跡。

像是歌劇院般的結構，要是再爬得高一點，看上去舞台中央正和龍激烈戰鬥的兩人一定更像是某齣戲劇裡浴血奮戰的英雄。

看著阿貝爾戰鬥的背影，傑多突然就想得出神起來。

在米利加迪亞的時候，他們也曾經無數次並肩作戰，為了兩個人一起從時間的迷宮中逃出生天而拚盡全力，但因為他們始終都站在一起，他從來沒有像這樣在後面看著阿貝爾的背影過。

即使後來為了對抗羅索和瑪格莉特而分開行動，他也一次都沒有丟下阿貝爾自己躲在後方，就像阿貝爾也從未丟下他自己逃走一樣。雖然要阿貝爾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自願脫離戰鬥，本來就是件近乎不可能的事。第一次來到星幽界的時候，那些來自連隊的同伴也都開著玩笑這樣對他說過，「所以你要負責打昏他啊」、「別讓他把風頭全都搶走啦」。雖然最後傑多也沒聽他們的，總是和阿貝爾合作，先藉因果之力吸收敵人的攻擊，再由阿貝爾一口氣使出劍舞，那時他們的組合雖然不能說完美無缺，卻幾乎無堅不摧。

每次被輪到和他們一起出門的戰士總是慘叫著沒有表現的機會、而且眼睛會被閃得很痛，一個個拒絕參加任務，最後總是阿奇波爾多陪他們一起出發，用他的槍幫他們打掩護。

傑多垂著頭沉浸於回憶中，當他猛然抬頭，看見阿奇波爾多回身朝他後方連續射擊，而身後空中有什麼龐然大物應聲爆開、轟然坍塌時已經為時已晚。

「小心後面！」

傑多原本想著挨上一擊也無所謂，他的因果之力有一定的機率迴避傷害，最糟的情況不過是被打昏過去，反正他本來就是戰力外成員，更加樂得輕鬆。

但不知怎地阿貝爾突然就朝他的方向猛撲過來，舉劍剛好劈開了被阿奇幾槍射下來，差點沒砸到他的龍族屍體，但傑多身後搖搖欲墜的矮牆仍被撞得應聲崩裂，巨響轟鳴，斷成數截落在地上，阿貝爾來不及收招，就著護住傑多的姿勢，抬起持劍的手臂擋住砸向兩人的那塊柱石。即使如此，還是被砸得身形一晃，巨劍哐噹一聲脫手落地。

大概是很痛吧，阿貝爾的臉色驀地白了，傑多猛然抬頭，視線正好捕捉了被碎石擦傷的手臂上一道飛快湧出的鮮血。

「你……」

受傷了、還好嗎？對不起、謝謝。

要是原本的傑多，對阿貝爾讓自己受傷也要保護他的行為，有幾百種話可以說得讓阿貝爾跳起來揉他頭髮或留到晚上回房後解決，但現在仰頭看著這樣一臉怒意還是護住了自己的阿貝爾，傑多竟只能想到這些他活著到死後都不曾說過的拘謹台詞。

阿貝爾用沒受傷的手撐在傑多身後那堵剩不到半截的牆上，低頭看著他，劇烈戰鬥下呼吸有些急促，一向清澈閃耀的眼神現在充滿複雜的情緒。

「還是不願意戰鬥嗎？」

阿貝爾的表情寫滿了無法理解、失望和困惑。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但如果你不願戰鬥也不想復活，至少也該有個來到這裡的理由吧？」

傑多移開視線，看見兩人的影子，在傾頹的石牆前昏暗的光線下幾乎交疊在一起。

龍群的叫囂聲槍聲和廢墟中戰鬥的回聲都在霎時間被拉到數億光年之外。

阿貝爾在近得可以聽見對方呼吸聲的距離質疑著他。

有啊，再次來到這裡的理由。

只是你不記得了而已。

「這是我的選擇。」

然後心臟猛然搏動，那些聲音又全都回來了，廢墟中震耳欲聾的噪音讓他胸口發疼。

傑多稍稍抬手，阿貝爾很快便直起身，皺著眉頭讓他走出自己幾步之遙。

「既然你為了我受傷，我也不欠你人情。」

他看了阿貝爾受傷的手臂一眼，逕自往前走，越過阿奇波爾多雙槍交織的硝煙彈幕，披風被爆炸的氣流掀得在身後飛舞。

「大叔，你們通通退下。」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這麼冰冷。

他和阿貝爾在星幽界的對話僅止於此。

那天之後，人偶似乎了悟了什麼，他和阿貝爾幾乎沒有再同時出門進行任務。

即使傑多不出手，透過碎片逐漸增強能力的戰士們還是輕易地解決了一個個擋在他們面前的魔物。

即使地圖像是永無止盡一樣，也越走越是複雜，但「她」從現世召喚回來的亡者戰士也越來越多，永遠有人帶著躍躍欲試的好奇踏上征途，然後當最初來到這裡的那批戰士都以為這裡沒有盡頭的時候，「她」宣布回到現世的時刻終於還是到來了。

他看著眾人齊心協力，一路推進，經過王座或是魔道，從充滿箱子的房間到了異端的墓碑，最後不意外人偶也在他們面前變成了「她」的樣子。

他看著眾人一個個取回記憶，臉色越來越是凝重、看待身邊同伴的神色越來越複雜。

他看著包括阿貝爾在內，那些人各懷心思地歸返現世。

在他眼中那些人的身上都牽著看不見的透明絲線，那是名為「因果」的東西，來自他始終無法阻止的命運，操控著他們，隨時可以收回。

然後一個夜晚，他找上了「她」。

「她」面前站著蒙著面罩的庫勒尼西，看起來和平常的樣子大相逕庭，他直直走到「她」的面前，庫勒尼西側頭很疑惑似地看了他一眼。

「也讓我回到現世去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