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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 緩やかに朽ちてゆくこの世界で
2011.12.27 Tuesday
這次寫了一直很想寫的東西!
因為是MY摯友紅衣大大的生日,所以當然寫的是我們家的這組摯友!
雖然是CP廚但偶爾也想寫點和BL無關的感情,雖然摯友這對對我來說是曖昧擦邊(爆笑)
不知為何阿奇的存在感十分強烈><
那麼:
1.過去捏造偽物有,捏造很大
2.阿貝利恩中心,硬要BL的話大概是劫影組(苦臉)
3.紅衣大大生日快樂>w<
緩やかに朽ちてゆくこの世界で
Abel & Leon
1.初遇
連隊裡有很多年輕人,在尹貝羅達周邊荒野與渦交戰的連隊總會補進許多年輕人,然後再次人手不足。利恩還是其中一個最嫩的實習生時,在那裡認識了那個同期的少年。
連隊是與渦英勇作戰,捨身守護世界的英雄。很久以後這個概念會在人們之間流傳,但其實當時加入了連隊的,除了作為棄子被捨棄的英雄們,更多的是無家可歸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渴望以戰鬥證明自己價值或滿足自己渴望的孩子、想成為英雄永遠留在光輝的紀錄裡的孩子、或是單純被那彷彿在地平線盡頭永恆存在的渦,那奇異妖魅的彩色光芒所吸引了的孩子,不論怎麼說都是往後即將腐朽的世界裡一點一滴被遺忘的歷史。
利恩正是其中一個少年,身為與渦所帶來的異形魔獸持續對抗的暴風駕馭者一族,自然而然地也進入連隊,成為了最新一期的菜鳥。
一開始他們所在的,並非連隊本部的駐紮兵團分部是相當不穩的地帶,由於離渦比較近,周遭又都是荒野的緣故,常有像是魔獸的怪物突然出現,造成人員傷亡。
那天是訓練後的某個黃昏,利恩一個人站在能夠完全眺望「渦」的高處,凝視著遠方不斷變幻色彩,像是海市蜃樓一樣虛幻的渦之光景。
眼角餘光瞟到一個身影,利恩往不遠處看過去,發現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依稀記得是同期的訓練生,背著一把尺寸驚人的大劍,金黃髮色很是顯眼。
沒怎麼說過話的印象,也不是會主動與人搭話的類型,於是利恩只是好奇地看了對方一眼,便又繼續看著遠方的渦。
但不遠處的那個少年卻動了起來。
突然之間,一個跳躍,翻過了作為警戒用的圍欄,順著高地的坡度用驚人的速度一路往下俯衝,利恩順著他的身影看過去,才發現高地下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頭巨大的魔獸。
居然跑到這裡來了!
該去通知教官嗎?還是大喊救命?
至今利恩在連隊訓練課上學到的,總是由年紀較大的古板教官所教導的知識性理論,偶爾有些搏擊課程也相當稀少,第一次正面看到未來所要對抗的魔獸,利恩心裡不免一陣顫慄。
但是,要是跑去報告教官,底下那個傢伙大概就要沒命了。
電光石火間利恩決定救人優先,努力回憶起從前見過的戰鬥畫面,拔起隨身攜帶的刀子,便也學著剛才少年的動作,翻越圍欄,朝坡底的魔獸俯衝過去。
「小心!」
坡底與魔獸對峙的少年拔出背後的劍,彷彿沒聽見利恩的警告,表情專注而危險,然後在下個瞬間,少年躍起身,朝魔獸劈下漂亮的一擊。
被劈開的魔獸扭曲著肢體,掙扎幾下後就不動了。
少年落回地面,將劍在魔獸的屍體上擦乾淨後,才還劍入鞘,轉過頭來,望著站在一旁瞠目結舌的利恩。
「你在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來幫你啊!這種話利恩在看見對方戰鬥的姿態後便說不出口了。
好在對方也不介意,只是走近利恩。
「這裡很危險,回去吧。」
靠近看著金髮的同伴,利恩發現對方有雙湛藍的眼睛,輪廓英挺,年紀比起同期訓練生似乎稍大一些,看起來也不像是未經戰鬥的菜鳥,但對方在剛才戰鬥中流露的恐怖殺氣消失無蹤後,似乎看起來比較像普通人了一點。
「我是利恩。」
「阿貝爾。」
對方簡短地回答,又看了利恩一眼,背起了劍,沿著上坡頭也不回地走了。
後來他們所在的兵團搬遷了駐紮地,也重新分配了仍然留下來的訓練生的住所,當利恩走進自己被安排好的房間,看見阿貝爾也在房間裡時,先是一愣,隨即露出笑容,朝對方打了招呼。
「又見面啦,以後請多擔待啊。」
「嗯,好像挺有緣哪,和你。」
意外的是阿貝爾也朝他露出了笑容,讓利恩頓時感到輕鬆不少,更意外的是,這傢伙笑起來還蠻好看的。
但利恩當然沒有告訴對方。
2.師徒
利恩又在凌晨時分被驚醒,悶悶地下了床。
自己的室友,名叫阿貝爾的傢伙似乎睡得非常不安穩,常常在睡眠時發出痛苦的呻吟,皺緊眉頭,看起來就是惡夢纏身的樣子。
利恩並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困擾,又有點同情,很想乾脆搖醒隔壁床的傢伙。
但要是那樣睡不著的就變成兩個人了,所以利恩看了看窗外已經露出曙光的天空,穿好衣服,拿起刀子輕手輕腳地出了門,來到訓練場上逕自開始自己的特訓。
「真勤奮啊。」
隨著話聲出現在利恩面前的,是阿奇波爾多,負責訓練他們的前輩,此時叼著一根煙,站在利恩不遠處,以讚許的語氣看著利恩的動作。
「在這期訓練生中你算是非常出色呢。」
雖然教官有好幾位,但被阿奇稱讚時的喜悅不知為何總是無可比擬,利恩笑了笑,揚了揚手中刀子,「要來一場嗎?」
「小子,你還真有膽。」阿奇捻熄了煙,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走到利恩面前,「就讓我看看你又進步了多少吧。」
當阿貝爾在晨間訓練前一小時背著劍來到訓練場,看到的就是利恩和阿奇一來一往激烈對峙的身影,在初升的眩目日光下,以極快的速度交錯又分開,利恩幾度發動的猛攻都被阿奇擋了下來,最後,利恩的小刀脫手,一個踉蹌,仰跌在地面上。
對決結束。阿奇波爾多轉身,看見站在一旁觀戰的阿貝爾,微微點頭,又把手插在口袋中,氣息不亂地走了開去。
利恩在地上躺了一會,用手遮住眩目的日光,把剛才的戰鬥過程記在心裡,快速地檢討了一回,待氣息平穩下來,側過頭,看見停在自己臉邊不遠的,阿貝爾的腳尖,視線一路往上,金黃髮色的青年一臉「你很遜」的表情,用輕到幾乎感受不到的重量踢了踢他。
「再來一場。」
「……我累了。」
「起來。」
「……好啦好啦。」
也是那段時間利恩發現自己和阿奇波爾多擁有相同的能力。
或許是因為負責指導利恩的人總是阿奇,或許是因為利恩花了很多時間揣摩阿奇所教的,不屬於集體訓練時的東西,也或許只是長期靠近「渦」的戰士們受到異常影響下一個小小的巧合,不過利恩發現這件事時,非常高興。
利恩第一次把和「劫影」一起悄悄覺醒的「狼煙」展現給阿奇看時,是在某個晚餐後,月色明亮的夜裡。
那時他們跟著連隊難得地為了保護商隊而一道進了城,於是在兩天後的清晨重新集結前暫時就地解散,作為短暫的假期,利恩自然是留在了駐紮的住處,在同伴們都因為難得的進城而去尋歡作樂時,找到了同樣留在駐紮處的阿奇波爾多。
稱為「劫影」的攻擊,能在攻擊時麻痺對手的行動,在他的能力覺醒後,阿奇波爾多帶著估量的眼神,嚴肅地望著他良久,才說了句,「以後近距離就交給你了。」
利恩樂得心裡幾乎開了花,卻一臉鎮定地,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還有另一招,一直沒有講。」
「哦?」阿奇波爾多嚴肅的側臉也流露出一絲興趣,「試試?」
利恩對著阿奇波爾多緩慢拔刀。
和「劫影」不同,「狼煙」並不是為了攻擊而生,而是在遭受敵人攻擊時,能夠把自己的傷害換成反擊的先機,這也就意味著,沒有受傷的時候,沒有辦法發揮出「狼煙」的威力。
阿奇波爾多很快便明白了過來,退出戰圈,舉手叫停。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看見阿奇波爾多的眼神如此嚴肅,原本充滿自信的利恩有點忐忑不安起來。
「就最近的事,和劫影一起。」
「……果然離渦太近了吧。」阿奇波爾多低嘆,微一沉吟,抬起頭來,看著利恩,「你最好別用那招了。」
「為什麼!?」
「要是承受攻擊一次就奪走你的所有行動力,那就無所謂反擊了。」阿奇波爾多說得直率,「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賭博。」
利恩直直回視阿奇。
「但戰鬥時我不是一個人。搞不好哪天真的會需要吧,到時候你還得帶著大家感謝我,我可是很想出風頭啊……」
「……利恩。」
阿奇波爾多用低啞聲線叫了他的名字。
抬起頭來時,視線已經滿是阿奇波爾多放大的臉,黑色帽子、深色外套,和常年在荒野戰鬥而黝黑的肌膚,與清冷的夜色融在一起,只有一雙深目閃著令人迷惑的光芒,利恩在那之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原本兩人有站得那麼近嗎?還是什麼時候突然變得這麼近的。
但心跳的確是有些失速,或許其實並不排斥,甚至期待。
利恩還在迷惑著,阿奇波爾多便按住了他的頭,像撫摸孩子那樣,然後臉湊了過來,帶著淡淡菸草苦味的呼吸拂在臉上,直抵唇邊。
阿奇波爾多結結實實地吻了他。
然後,又在利恩尚未搞清楚狀況前,便離開了他的唇,回復了原本的距離。
「為什麼……?」
利恩話才出口,阿奇波爾多便轉開頭,看著樹叢陰影處。
「小子,出來。」
利恩吃了一驚,隨著阿奇波爾多的視線望過去。
沙沙聲響,靠在樹後的阿貝爾坦蕩蕩地走近二人。
「抱歉啊,我沒有要偷看的意思。」
穿著便服的阿貝爾看起來和平常有點不同,並沒有半點危險氣息,半瞇著眼,步履有些輕浮,被阿奇波爾多叫了過來,也只是露出一個有點不正經的笑意。
「報告教官,我只是經過而已,什麼都沒看到。」
阿奇波爾多皺眉。
「小子,你身上都是女人的味道。」
利恩用力注意著阿貝爾,但再怎麼吸氣,也只聞得到渾身的酒味。
阿貝爾咧嘴一笑,彷彿在說「教官你沒資格說我吧」,阿奇波爾多於是揮了揮手。
「既然回來了就快滾去睡。」
阿貝爾又盯了利恩一眼,搖搖晃晃地回去了。
「剛剛那招以後最好別用,不過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的話,我也不能阻止你。」
看了阿貝爾的背影一眼,阿奇波爾多告訴利恩,接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利恩一眼,離開了剛才兩人試招的地方。
利恩也回到寢室,阿貝爾已經躺在床上,利恩先是因為滿屋子的酒味皺了皺眉,接著在自己的床上坐下。
「你去找女人?」
阿貝爾很好笑地看著他,「不可以嗎?」
「也不是,但我們才幾歲而已……」
阿貝爾恍然大悟,真的笑了起來。
「你真……純情欸!」
阿貝爾邊笑,邊看著利恩有點惱怒的樣子,漸漸收住了笑聲。
「你和教官,剛剛是怎麼回事。」
想起剛剛連自己也不明就裡的光景,利恩長長呼了口氣。
「我哪知道。」
「騙不了我哦,你的表情。」阿貝爾認真地說,「看你這樣子,哎,該說還好你不是女人嗎?」
「為什麼?」
「要是你是女人,肯定三兩下就上鉤,然後被吃乾抹淨了。」
「你在說什麼?」利恩真的有點惱怒,眼珠一轉,反問起阿貝爾,「那你吃乾抹淨城裡的女人,怎麼不留在那裡過夜,還是你怕半夜做惡夢的事在她們面前抬不起頭來啊?」
換阿貝爾被問住了。利恩得意地看著阿貝爾繃起一張臉,露出有點被戳到痛處又無處發作的表情。
「不關你的事。」
「我也是你惡夢的受難者啊,枉費我都沒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利恩雙手抱胸,坐在床沿,一臉乘勝追擊,「說出來搞不好就不會做惡夢了,不試試看嗎?」
阿貝爾皺著眉,彷彿在估量這句話的可信度,但在利恩一副不說出來就不罷休的眼神下,終於嘆了口氣,坐正身體,順便拉上了燈。
房間裡只剩下透進來的月光。
阿貝爾開始講起那個血腥的故事,為了精進劍技、繼承偉大的父親名號的少年,不斷刻苦鍛鍊,卻在決定繼承之戰那天,被迫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最後也親手殺掉了自己的父親,踏上遠離國家的放浪旅程。
但在夜裡不斷重複折磨人的記憶反覆帶來強烈衝擊。
試圖以不斷戰鬥洗清那場屠戮的記憶、以酒與女人的短暫麻醉試圖忘卻,夜晚總會到來。
利恩就著月光,試圖看清阿貝爾的表情,但阿貝爾把頭埋進了棉被裡。
「那把劍,就是繼承你父親名號的劍嗎?」
於是利恩轉移了話題,盯著阿貝爾放在枕下,還突出兩側許多的那把尺寸甚是驚人的武器。
「……劍本身,沒有任何錯。」
「是啊。」
利恩只能這樣回答,又沉默許久,看著阿貝爾和那團動也不動的棉被,利恩突然又笑起來。
「不然我陪你睡好了。」
棉被裡傳來嗆咳聲,阿貝爾用力掀開棉被,坐起身來,「就算給我錢我也不幹!」
「你想到哪去了。」利恩朝他比了個中指,「要是你真的睡不著,擠在一起大概會比較好吧,大概就像……小鬼作惡夢需要媽媽一樣,你這小鬼!」
阿貝爾愣愣地看著他,啐了一聲,又倒回床上。
「你才小鬼,連女人都沒碰過的小鬼。」
「喂喂!」
「但你要是真的是女人,或許也不錯。」
在利恩反擊之前,阿貝爾突然又掀開棉被,認真地看著他。
「剛教官說得對,你正在練習的那招,最好不要用。」
接著,阿貝爾道了聲晚安,把自己再度埋進棉被裡。
剩下覺得自己很蠢,很想衝過去痛揍室友一頓的利恩,低聲抱怨了幾句,也爬回床鋪裡,很快進入夢鄉。
那晚利恩一覺到天明。
直到早上兩人同時從床上坐起,想起昨晚的鬥嘴而一起面露尷尬之色時,利恩才想起,昨晚阿貝爾並沒有做惡夢。
他們都一覺到天明。
3.伙伴
和渦的戰鬥進入關鍵時期。
隨之而來的那次任務非常危險。
並非游擊式且戰且走,為了防守般的戰鬥,而是深入異形的巢穴,把整個中隊化為一把鋒利的刀,徹底剿滅那個地區從渦逐漸入侵到這個世界的異形,或者玉石俱焚。
如果是執行命令的工程師,或者接受命令的中隊長,就會知道這是一把有去無回的刀。
但阿奇波爾多或許只是希望讓更多的人能夠活著回來。
因為他保證過。
阿奇波爾多也知道,只是一個中隊完全不夠。
剛升為正式戰士的利恩和阿貝爾也參與了那次行動,作為菜鳥,被安排在了隊伍的中心,但隨著節節深入異形的巢穴,很快地,戰士的死傷逐漸達到了原本預測的上限。
「小心哦,又襲擊過來了!」
「也太多了吧!」
一面抱怨著,利恩和阿貝爾依然流暢地砍倒了攻擊過來的異形,利恩在刀上淬毒這招的確奏效,劫影也有效地減緩了異形的動作,兩人小心地注意不被異形的血濺到身上,一面跟著阿奇波爾多逐漸前進。
跟著阿奇波爾多一路掃蕩到最後一區的隊員,除了利恩和阿貝爾外,也不過寥寥數人。
「這也……太多了吧!」
「完全不可能清除吧!」
在這個通道中異形們聚集的最後地帶,混沌元素被嚴密地保護著,難以按照計畫設定的破壞之後撤離,看見眼前光景的人就知道,不可能活著回去。
至少不可能全部的人都活著回去。
阿貝爾看了一旁的利恩一眼,卻看見利恩也側過頭,看著凜然站在最前方的阿奇波爾多。
然後阿奇波爾多似乎下了決心似地,轉頭看向利恩。
兩人視線在空中相交,利恩匆匆點了下頭,便握好在方才的戰鬥中已經有些磨鈍的刀子,首當其衝殺進異形之中。
阿奇波爾多雖然在後頭開槍掩護,但他的身形並未移動,仍然留在原地。
利恩衝進異形群中。
利恩知道他執行的是阿奇波爾多最後的殺手鐗。
只有由他先犧牲自己,在遭受攻擊的同時牽制住異形的行動,讓所有隊員有給予異形最後一擊並得到趁隙脫身的機會,才能通往唯一不至於讓全軍覆沒的最後生路。
最初不顧阿奇波爾多和阿貝爾的意見執意練習「狼煙」的時候,利恩就已經料到,用生命換取這一招的那天終會到來。
戰士本來就應該死於戰場,能拯救伙伴並以戰士的身份完成任務,利恩反而覺得十分值得。
刀砍在突然竄出的一隻異形身上,一時半刻竟拔不起來。同時其他的異形也圍了過來,雖然速度不是很快的類型,但要是被打中的話絕對沒有存活的可能。
阿奇波爾多靜靜地打出手勢,身後其他隊員已經開始撤離。
「慢著!」
在暴風與異形被斬碎的剝裂聲響中利恩隱約聽見熟悉的聲音,然後周遭異形的動作在同一瞬間停了下來。
視線裡首先看見的是異形噴濺的綠色血液。
與隊員撤退路線相反地,阿貝爾在一瞬間來到利恩身邊,用鬼神般的速度,以劍刃斬開了所有圍著利恩的異形身軀。
暫時清除了四周的異形後,兩人才終於四目相對,同時喘息未定,在對方眼神中看見驚恐和尚未完全理解狀況只是身體先動起來的一絲後怕,阿貝爾一向堅定得驚人的握劍的手,明顯地顫抖著,湛藍雙眼瞪得斗大。
「你沒事吧?」
連話聲都抖成這樣。
利恩發誓他從來沒看過阿貝爾那麼激動過。
「跑!」
阿貝爾拉了利恩一把,兩人跌跌撞撞地隨著殘存的隊員一路奔出通道,同時揮劍斬向仍不死心追逐過來的異形,利恩才注意到阿貝爾被剛才近距離砍殺的異形的血濺了一頭一臉,而自己也同樣狼狽。
「喂,你……」
「怎樣?」阿貝爾也轉頭看他,突然瞪大眼睛,用力一拉,和利恩同時撲倒在地上,手臂緊緊按著利恩的頭。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波接一波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通道。
方才和異形戰鬥過的地方被崩塌的空間切斷,消失在後方。
阿奇波爾多點燃了方才布下的炸彈引信。
4.最近的距離
「你沒事了。」
醫務官眼前擺著成堆的文件,抬頭迅速掃視利恩一眼,便又低下頭在報告上振筆疾書。
「不檢查沒問題嗎?我們可是碰到了異形的血。」
「死不了人的。」醫務官仍然簡潔有力地回答,利恩只得站起身來。
「明天再來換藥,可以吧?」
「記得在你編號的時間過來,太早太晚都不行。」
無奈地走出治療室,利恩四處晃了晃,最後還是決定回到自己房間。
畢竟也算是死裡逃生,帶著小小的慶幸,利恩啪地讓自己直接仰倒在床上,側頭看向空蕩蕩的隔壁床。
阿貝爾不在。
剛剛應該也去包紮了,難道又跑去練劍?那傢伙應該不至於冒著傷口崩裂的危險做這種蠢事,不過如果是那傢伙,的確相當可能。
又在床上翻滾了幾圈,利恩終於決定撐著戰鬥過後疲倦的身體,去外面把自己的室友找回來。
那傢伙,說是戰鬥狂也不為過,但那是好聽的稱呼,根本就只是個腦袋裡只裝劍……和女人的笨蛋。
利恩雙手插在口袋裡,才剛打開門,就看到隔壁其他同期隊員,正聚集在走廊上閒話。
「喂,你知道嗎?」看見利恩出現,其他隊員似乎也很是驚訝,紛紛圍了過來。
「那個阿貝爾,被關禁閉囉!」
「咦?」
「阿奇隊長下的命令,因為那小子出任務時無視命令擅自行動,聽說命還在就不錯了。」
「你不是也在現場嗎?那傢伙到底是做了什麼?」
利恩先是一愣,在異形巢穴戰鬥的片段電光石火在腦海奔馳著複習了一遍。
「喂,利恩你去哪?」
那個阿貝爾,冒著差點一起死掉的危險救了自己。
還沒想通之前雙腿就自動朝外面跑了起來,想通之後利恩已經繞了一大圈來到禁閉室外面,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氣。
禁閉室朝外的地方有一扇被封死又被那些常進禁閉室的傢伙偷偷鑿開,教官們也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窗戶,利恩低著身形,來到那扇窗前,輕輕敲了敲欄杆。
「喂,還好吧?」
「好得很。」不一會被鑿開一大塊的窗縫後出現阿貝爾的臉,感覺和平常沒什麼差別,他看見利恩後沒什麼表情,語調輕鬆。
利恩抓了抓頭,反而尷尬起來。
說謝謝好像太過生疏、說抱歉又太自以為是,他本來就不是個擅長說話的人,所以只是呆呆地看著欄杆裡的阿貝爾,看得阿貝爾不禁皺眉。
「你來就是為了站在這裡吹冷風?」
「不……嗯,我在這裡陪你。」
利恩用力拍了拍自己胸口,靠在牆上,朝阿貝爾揚起下巴。
「在這裡面很無聊吧,畢竟是我害你被關,就站在這裡陪你受罰吧!」
叩地一聲,阿貝爾把手指伸出窗洞,用力彈了一下利恩的臉。
「痛!」
「與其乾站在這裡不如去偷渡點水和吃的來。」
「啊,對喔!」
利恩帶著偷渡品再度回到禁閉室前時,阿貝爾仍然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站在原處,動也不動。
月光照在阿貝爾臉上,顯露幾分陰鬱凝重,幾個小時前執行任務時阿貝爾失控的表情卻在此時浮現心頭。
利恩放慢了腳步。
「哪!」把食物和水塞進窗縫裡,利恩背過身子,靠著堅硬的牆壁,雙手插在口袋裡。
「該被關的是我。」
「為什麼?」欄杆內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利恩笑了笑。
「差點害你一起死,抱歉啊,你不是也很清楚狼煙的用處嗎?」
砰地一聲,一拳捶在牆壁上的聲音,利恩沒轉過頭也知道阿貝爾大概很是生氣。
「是差點沒錯,我完全沒有把握那招能一次幹掉所有異形又能拖著你回來,差點就死了!」
「所以你沒必要……」
「但在那之前就放棄的隊長,不就等於白白看著你去死!」
「那也無所謂。進連隊以來不就早有覺悟了……痛!」
阿貝爾的手又從窗縫中伸出來,狠狠地捏了他側過去的臉。
「不要輕易說死,很多人都是這樣,本來可以活下去的。」
「我相信隊長的判斷。」總覺得應該為阿奇說點話,利恩又補了一句。
「那個大叔啊。」阿貝爾嗤了一聲,過一陣子才開玩笑似地說,「你也太容易相信人,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
利恩轉過臉,瞄了一眼欄杆內的阿貝爾,後者的表情卻十分認真,又皺起了眉頭。
「喂,你啊。」
「我怎樣?」
「過來一點。」阿貝爾勾勾手指,利恩便不疑有他地把臉貼近了窗洞。
阿貝爾隔著一堵牆把唇貼到他耳邊。
「要是哪天,你不幸被那個大叔賣掉,不,只要你遇到什麼麻煩,覺得再也撐不下去的話。」
除了阿奇那一次,利恩幾乎沒與人這麼靠近過,雖然兩人之間隔著一堵牆壁,但溫熱的氣息弄得耳根發熱,利恩不禁縮起脖子,把臉轉正,於是阿貝爾低語的唇便擦過利恩的臉頰,離他的唇只是幾公分的距離。
一瞬間利恩以為阿貝爾會像阿奇一樣吻他,但阿貝爾只是彷彿很有趣地看著他的反應,停住了話頭,在夜色之中那雙湛藍雙眼是暗色的深藍。
被熟悉的戰友這樣盯著,利恩的臉不禁紅了。
看利恩慌亂的樣子,阿貝爾輕笑起來,一手按住他的腦袋,重重拍了拍。
「不管我在哪裡,都會去找你。」
利恩仍然愣著,機械式地點了點頭。
「你要去哪裡?不是一直都在一起戰鬥嗎?」
「這樣的日子,也會有終結的一天啊,永恆純粹的戰鬥這種事,是不存在的。」阿貝爾又露出那種遙遠而陰鬱的眼神,於是利恩也沉默了下來。
「但我會去找你,所以,記住今天的話。」
那一夜之後阿貝爾從禁閉室裡被放出來,利恩站在房門口迎接歸來的室友,顯得有些疲憊的阿貝爾只是重重捶了他的肩膀一下,露出一如既往的笑意。
「回來了。」
「你回來啦。」
「讓我睡一下,那裡面根本沒辦法睡!」
「要翹訓練嗎?」
「又不是菜鳥了,沒關係啦。」
看著阿貝爾用很平常的樣子瞬間倒向床上,昨晚回到寢室後便難以成眠的利恩心中彷彿有什麼突然放鬆了,卻又有種難言的複雜情緒,最後選擇沒事似地說了聲晚安,把手插在口袋裡,出去時帶上了寢室的房門。
一年後連隊壞滅。
他和阿貝爾互相道別,分開得匆促,此後偶爾有書信聯絡,卻再也沒見過面。
又過了四年,阿奇波爾多出現在利恩位於荒野的住所。
5.3395年
阿貝爾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信。
從收到這封信起,已經不知道反覆看過幾次了,確認了無數次自己沒有看錯時間地點,也請人去找了,但卻始終沒等到寫這封信的利恩。
該不會真的被捲入什麼麻煩了吧、被誰賣了、遇到什麼難以脫身的困境。
並不擔心利恩的生命安危,但想聽聽他的請求、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一定會幫助他,因為利恩是在這個緩慢走向腐朽、總是令人失望的世界裡,唯一一個讓自己從荒廢的狀態中重新活過來的人。
他唯一的摯友。
「等我。」
把信收進口袋裡,阿貝爾背起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米利加迪亞。
Fin
寫著寫著有點越來越喜歡利恩了>w<
雖然我家其實只有剛拿到不久的L1利恩,但妄想一定會被打臉的少年摯友組過去篇還蠻開心的!
也試著捏造了一些阿貝的部分,想像中的少年阿貝應該很BL漫男主角XD
因為我太喜歡阿貝了忍不住把他寫得很帥,有點輕浮又有點懶散但對戰鬥是百分百的認真,因為父親和弟弟的事所以痛苦著,無家可歸來到了連隊,然後遇到利恩,想把阿貝在R2說的那句利恩是讓自己重新活過來的人好好演繹一次,所以寫了這樣的文。
傑多對不起溜,不能參與心愛的人的過去不是你的錯(爆笑)
那麼希望紅衣打打會喜歡這樣的妄想><
生日快樂XD
感謝讀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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